“白小兄弟,你所说的2135是何年?今天不是……”年轻人想说自己认知中的年份,大脑却猛得断了弦,一片空白之下茫然地看向中年人。
中年人则脸色阴晴不定,收了内力起身甩掉衣袖的积雪,一把按住夜质问道:“你告诉我!你告诉我!你话中可有胡编乱造的成分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夜被中年人问到了心虚之处,红着脸缩起脖子不吭声。
中年人依旧不依不饶摇晃夜的双肩,面色差到了极点,一双眼睛仿佛要吐出火来,他咬牙切齿地道:“没想到啊!没想到!为了复仇,我到头来变成厉鬼也不得安宁!”
“你别这么说!”青年扯开中年人,扶夜直起身子来,懊悔不已。
“小兄弟,你话中的2135年当真?”
“当真。”夜捣蒜似的点头。
“你是何国何人?”
“我是华夏人……或者是神州……”
“那你也是鬼?”
“不是的。”夜摇摇头,“世界上没有鬼,我是活人,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来到了这里,你们也只是死后留下的怨念,这里应该是你们怨念创造的世界,所以等你们消失,我就会离开。”这也是夜的猜测,都是莲曾经和自己说过的可能性,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。
“……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一时间,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不禁大笑起来。
“呵哈哈哈哈哈哈……若你此话当真,那我们早已身死,根本就是鬼怪互斗,连死都不得安宁。”
“呵,白小兄弟,你难道是天上仙神,特来点化我二人?”中年人抽出钢刀,白芒闪动间遮住面庞,一股根深的执念自他身上散开,与年轻人的执念相互纠缠,最后融入这片雪景。
夜是看出来了,他们二人是生前死斗的侠客,死后执念成为恶魔仍在无休无止的战斗。
可……好像哪里不对劲……
夜不敢打量两人,因为他们眉间的利气比冰雪还要刺骨,所以他只能看着二人的腿直直立在雪中,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。
“你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吗?”陆梦之告诉过自己,恶魔是不会记得生前的任何事情的,他们只是执念的化身,只有一份根深蒂固的执念维持他们的存在。
二人摇摇头,他们斗了那么久,可笑的是连对方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,这真才是天大的笑话!
青年人笑了,中年人笑了,他们的笑声震动着飞雪,让从不曾停下的落雪顿在了空中,他们的笑声压塌了积雪,令山下白雾腾起万丈。
青年拔出宝刀,那是寒芒乍现,刀光初见折雪梅,刀锋再见断玉尘,竖之,分雪花六角,衡之,破禺疆之风,有阴而不森之阴,有阳而不猛之阳,为天下兵器之冷士。
“这把宝刀自我们斗争开始就一直存在,是一把奇兵!虽然我们忘记了它为何物,但我们知道,这是我们重要的兵器,如今——交给你了!”
青年将宝刀郑重地递到夜身前,又收回去跳上高处,刀指长空:“小兄弟,如今你跪下三拜于我为师,我便将传家的刀法传授与你!”
抬头看着青年,夜惊讶他竟然保存着生前的一部分记忆,心里更是确定了他的身份,身体前倾跪在雪中,一头栽进雪中,硬是磕了二十多个头,喊出一声:“师傅!”
“好!徒儿,那你看好咯!”
青年刀压于右肩,慢步独走,好像是为了让夜看清一般,出刀缓慢,刀身润滑,是刺、是抽、是绞、是擦、是钩。
不对!不是为了让自己看清才放慢的!这本就是一套慢招的刀法!夜看得入迷,眼睛要瞪出来一样离不开青年的身影,默默记下每一个细节。
“我的刀法是以虚掩实、以实化虚,虚实互补,阴阳融合,刀法收敛以至嫩破老、尺破急,你看懂了么!”
青年使了二十一招,招招精妙,由虚引实、由实化虚,是阴柔带阳刚,富有欺诈性的刀法。
使完刀法,青年抬脚踢出宝刀。
“我看懂了!”夜起身奔向青年,一把接住刀柄,先使了十五势,还未完成便被飞身追来的中年人打断。
“哈哈哈哈哈!你小子!在我面前收徒好不给我面子!白小兄弟!那我就给你使个家传剑法!”
中年人刀锋纵横,与夜交了二十来回合,剑法刀使,是变化莫测、狠辣异常的招数。
夜用尽了二十一式,麻了手掌,多次差点被一剑断喉,又靠着青年的刀法与身法诈了中年人两次,却都没能找到机会让对方吃到亏。
再使了遍刀法,夜见占不到便宜,后又学着使出了中年人的剑法,狠辣凌厉地猛攻向对方,如同两道夜间的雷光交错纠缠,无时无刻不想置对方于死地。
这剑法确实厉害!很快中年人占不到优势,变化招式转攻为守,防得水泄不通。
管他攻击如何猛烈,都如同打进了大海,绵绵无力再难反抗。
“白小兄弟!我的剑法不止是刚猛,更是水缚入海之鱼、云擒掠空之鸟,柔绵后四式专克狠辣前十式!”
说罢,中年人又转为猛烈的强攻,逼夜使出后四式防守。
夜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后四招的奇妙,好像他使出的不是锋芒,是一块巨大海绵,一切攻击都伤不到自己分毫。
“好!好!好!你真是学武的奇才!悟性极高!竟然这么快就学到了这种程度!”中年人的攻势停了下来,向青年人点点头。
二人原本是打算用很长时间来将武学传授给夜,等他二人消散,由夜继承哪怕是一套武学,没想到夜这么快就掌握了如此繁杂的功夫,看来再传授一些也不成问题。
青年走到夜可以看清的位置,手掌抵在胸口,低沉着声音说道:“徒儿,既然你有如此慧根,那你看好了!我再教你一套护身掌法!”
话落,夜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,青年已经开始施展起了奇特的掌法。
那是拳脚不离身半尺的怪异招数,出掌虽短,却密密绵绵稠如蚕丝,将全身护住,但也难出手还击。
“这是一招自保掌法,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施展!它虽防守紧密,但中断就难以快速恢复,一但停下是破绽百出!此掌法会让施展者完全陷入被动,不能进行反击,所以不论你的敌人有多少破绽都不要进攻!”
青年是何等的语重心长!他真怕夜一个贪心让自己落入险境,当然,他更希望这套掌法永远没有施展的时候。
中年人拍拍夜,问道:“要不要给这些武学取个名字?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夜惊讶不已。按道理说,武功这种东西应该是师傅取名,可这……这不合规矩!
“我们已经忘记了武学以外的东西,既然传给了你,那不如由你来取一个名字。”
“那……既然我是在雪山学习的刀法,它就叫雪山刀法怎么样?”
简单粗暴!夜很怕两位师傅会不满意他取的名字,不过见他们没有说什么,青年更是点头赞赏道:
“好名字!爽快直接!”
“那、那剑法,就叫它流星剑法!飒沓如流星的流星!”说着,夜看向两位师傅。
“你不用在意我们,这是你的决定。”
“掌法的话……就叫三万六千补云掌,三万六千是女娲补天石的数字,补得天坑水泄不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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